《宽处行》(之四)五次上海之行

2022-12-10   文/金黎    浏览:2303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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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提示:我们从杭州挤上了火车,转瞬间到了上海,这是我因学生大串联第一次来到上海。

《宽处行》(之四)五次上海之行

文/金黎

我们从杭州挤上了火车,转瞬间到了上海,这是我因学生大串联第一次来到上海。后来,第二次是因为被评为安阳市优秀教师代表暑假来到上海参观;第三次是因为短篇小说在上海获奖,应邀到上海领奖;第四次是与市党校同学一起去南方学习考察到了上海;第五次是近年到上海参观。

摄影  靳新国(笑琰)

下面我将每一次到上海之见闻或观感,择要与读者诸君分享。

第一次到上海,是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老师带领下大串联,所到之处,走马观花,到了上海也不例外。几十年过去了,我印象中,下了火车,直接去了南京路。因为那时有“南京路上好八连”这个全国闻名的典型。当时,只是感觉南京路步行街两边有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商场,与熙熙攘攘的人流。然后,我们来到了外滩,那时,外滩与现在大同小异,只是站在外滩黄浦江边,向远处望,对面不像现在的陆家嘴有鳞次栉比的高楼林立。黄浦江里也有船舶来往,黄浦江水也像现在一样是混褐色的,缓慢流淌着……

第二次是参加安阳市优秀教师代表暑假参观团到了上海。印象中,除了去南京路步行街与外滩,我们还去了离上海不远的“沙家浜”,专门去看那里的芦苇荡。毕竟现代京剧《沙家浜》曾经风靡全国。

第三次应邀去上海参加短篇小说颁奖会。那时,我已经到报社工作,回来之后,还在《安阳日报》撰文:《上海之行——领奖归来的絮语》。当时,一个人去上海,本应该在上海多停几天,可那时,一是报社工作忙;二是自己人到中年,上有老,下有小,生活压力较大,对上海的花花世界,感觉没有太大兴趣。或者是因为感觉:天下大小城市,都是大同小异,大城市无非是大楼更高了,人更多了,所以,领奖之后就匆匆回来了。

至于领奖情况,这里不再赘述。现将当时发表的文章作为《附件》,放于本文之后(该文曾选入2019年出版的《金黎文集》第四卷)可供有兴趣者笑阅。

第四次是参加市党校学习班到南方学习考察之后到了上海。当时,我与安阳市工商联的一位领导住一个房间。这天,我们又在南京路步行街,向外滩方向溜达,印象深的是,在南京路一个大商场里,与安阳市郊区文化局一位副局长走个正对面。他乡遇故知,他与我都有些惊喜,可当时我感觉,像在安阳百货大楼碰到一样,两人热烈握手……我们少叙片刻,就分开了。记得后来我与工商联的那位领导还去了豫园。上海豫园是个地方特产与小商品聚集处,热热闹闹,熙熙攘攘的游客很多,那位领导还买了豫园里的小工艺品。我只是看到z形廊道、亭台楼阁式的许多商店等,聊饱眼福。

黄昏下的上海外滩  摄影  靳新国(笑琰)

第五次到上海,也是直接去了南京路步行街与外滩。这里今非昔比,已经几乎没有了文革时看到的南京路步行街的所有情景。譬如虽然还是人流如潮,可人们衣着打扮,几乎没有了那时蓝黑灰色之色调。再比如,外国人比那时增多了,有白皮肤、蓝眼睛、黄眼睛、大鼻子的白种人,也有满脸漆黑的黑人,与棕色皮肤的印第安人,当然绝大部分还是中国人。最有特色的是,快要到外滩时,有了一些也许未必是上海人的招揽旅客的人,他们专门盯着外地人。这些人可能是火眼金睛,他们能够看出你是外地人。他们拦住你,热情地向你推销到外滩座他们的轮渡船去陆家嘴,你只要一问价格,马上他们会一直跟着你、纠缠你……

另外,今非昔比的是南京路步行街路两旁的各种建筑,虽然还是原来的各大商场,但是,门窗布置、五光十色,尤其是广告,形形色色,五彩缤纷。当然最大变化是各商场里的琳琅满目之商品,显然更加丰富多彩,让人目不暇接。在一个食品商场,忽然,看十几个人在排队买什么?原来是商家促销在降价卖什么……看来今日之市场中,毕竟有钱人还是少数啊……

当我们来到外滩,放眼黄浦江对面,鳞次栉比的高楼,让人眼前一亮。我们很快买票、乘船,眨眼间渡过黄浦江,来到陆家嘴。这里高楼林立、其密度、高度,完全可与香港媲美,而且比香港的楼群更高、更靓!

摄影  靳新国(笑琰)

陆家嘴,地处上海市区中部,位于上海市浦东新区的黄浦江畔,两面环水,其中,西面隔江与外滩建筑群相望。 这里是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核心功能区,为多家跨国银行的中国(含港澳台)及东亚总部所在地。这里的小陆家嘴风景区以及金茂大厦、环球金融中心,东方明环广播电视塔等皆为著名的旅游景点。

也许鄙人对这个“花花世界”早已经有看透之感觉?几次去上海,也没有上去东方明珠塔看看,是因为票价贵?人多?……现在想,几种原因兼而有之吧。

其实,何止是东方明珠塔,也许有心人已经看出来:您为什么几次去上海多是去南京路与外滩呢?

是啊,天下人都知道大上海是“魔都”,可看、可玩之处,很多的。为什么几次到上海,总要去南京路与外滩呢?

有人说:性格决定命运。看来鄙人从懂事开始,就只是知道自强不息地学习、奋斗!对人世间吃喝玩乐,皆兴趣不大。因为,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像中国古人说的:人生在世,就耕田与读书两件事。耕田是为了生活,读书是为了知道天下事。而现在,不仅能“读万卷书”,还能“行万里路”。正因如此,也渐渐明白:为什么古人要倡导人们要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了。也因此仿佛明白了人生真谛,且懂得了人生知足常乐的深刻含义。

况且,对整个上海这个中国最大,世界名列前茅的大都市,已经自认为是知道了一二……

譬如:这南京路已有100多年的历史,它的前身是“派克弄”,1865年正式命名为南京路。1908年,南京路开通有轨电车,其后的20至30年间,南京路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个发展高潮,即由原来的小商摊、小商店转向大型百货商厦,相继建成了和平饭店、四大公司、国际饭店等建筑,为南京路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。90年代,随着我国的改革开放,南京路出现了第二次发展高峰,纷纷建起新型的综合性商业楼,整个面貌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摄影  靳新国(笑琰)

再譬如说“外滩”,是上海人将浦江上游称为“里黄浦”,下游称“外黄浦”,里黄浦的河滩叫“里滩”,外黄浦的滩地叫“外滩”,“外滩”名称由此而来。

近些年,陆家嘴的“异军突起”,譬如像东方明珠塔这样上海标志性建筑的“鹤立鸡群”,也是外地人到上海要去外滩与陆家嘴看看的重要原因吧。

实际上,旅游就像看一本新书,如果要一字一句看此书,看到其灵魂,需要静下心,需要时间充足,而一目十行,只能够看到其皮毛。无论到任何旅游地,只是走马观花般,几天时间,怎么能够将这里几十年、几百年,甚至上千年的人文景观、历史景观、自然景观看个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呢?

细思忖,我们应该将“行万里路”理解为在实践中学习。人类进化是从行路开始的。从树上到了地面,首先学会的是行走。行走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,为了寻找安全的憩息地,同时也开阔了眼界,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。譬如大禹就是在随父治水中悟到了“宜疏不宜堵”的治洪原理。

再譬如孔子非常重视实践在学习中的作用,并通过周游列国、治国安邦,来印证所学。李时珍、徐霞客、马可波罗、达尔文、哥伦布都是靠“行路”写出了宏伟巨著或取得重大发现。可见,“行万里路”较“读万卷书”更为重要。

我们把“读书”与“行路”关系作个比喻:“读万卷书"好比人们通过一个窗口看到了知识和能力的金山,但要想真正得到知识和能力这个金山,还要靠走出去,才能够得到,因为,实践出真知是千真万确!

也许很多年轻人,随着社会阅历增加,随着年龄增大,会自然而然想到:大千世界,无论大小城市,基本上大同小异,就像人生在世,也是基本一样,吃喝拉撒睡,学习、工作、事业,大体上基本相同。可人生价值,人生目标,却是有千差万别,这是为什么呢?

其实,正如说天才之人所以卓越非凡,并非天资超人一等,而是其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!不但读万卷书,更要行万里路,或者说,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!更进一步说,行万里路不如悟万千道理!实际上,万千道理,也就一个道理——自强不息!

是啊,每个熠熠生辉的微笑背后,都有他们默默努力的躬行之身影。细思,一个人如此,一个城市何尝不是如此呢?

上海之所以成为中国第一大都市,之所以有像陆家嘴高楼林立之辉煌,同样是中国人民、尤其是上海人民努力奋斗、自强不息之结果!

让我们以奥斯特洛夫斯基在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名著中之名句共勉:人最宝贵的是生命。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。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:当回忆往事的时候,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,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;在临死时候,他能够说:“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,都已经献给了世界最壮丽的业--—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。"

【附件】

上海之行——领奖归来的絮语

中午11点,我随着鱼贯而出的人流挤出上海站。许是触景生情,蓦然间想到这样一句话:“世界是花花世界,人是千姿百态,人生的价值也是千差万别……”这是8年前我在《汾水》(现《山西文学》)上发表的一篇拙文的首句。现在,面对彩色海洋般的火车站广场,想必每个外地人要有些感慨吧?按照来上海参加授奖大会的通知,开会时间是下午1点 30 分,此刻已是 11 点多,我无心观赏车站广场的“花花界”和“千姿百态”,匆匆吃点饭,乘车直奔会场。

我来上海已是第三次了。第一次是“文革”中学生大串连。第二次是参加市优秀教师暑假参观团。这次小说获奖,本该十分高兴,然而,已近不惑之年的我,心里却十分平静。人到中年,虽不像古人说的“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,事事关心。”但事业、工作、家庭这三种因素时时在主宰着我的思维和行动。

来沪前,《安阳日报》曾发了马金声(金黎)的小说在上海获奖的简讯,说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市小说作品首次在省级以上的报刊获奖。于是,许多同志见面便向我祝贺。其实,我不以为然。试想,辛勤劳作于各条战线上的同龄人早已创作出多少个“首次”啊!

授奖大会在一幢漂亮小楼的二楼举行。写着颁奖大会字样的横幅下,一字形摆着一行桌椅,紧挨着是“川”字形竖放的三排桌椅,洁白台布上放着花生、瓜子等。少顷,大会开始,评委会秘书长很得体的从一字型一端向另一端,依次介绍了各位到会名流,比如《萌芽》主编曹阳和有的报纸主编等。当介绍到坐在正中间的一位女同志时,我不禁凝眸专注,呵,这便是著名作家茹志鹃了。她穿一件细碎花纹的轻柔衬衫,精神矍铄,神采奕奕。她间或还抽支香烟,看上去 50 多岁,实际上已 60 有余。身为上海作协副主席的她,是这次小说比赛的主任评委。

主席台上另一位引我注目的是《青年报》社主编,他最多30多岁。说也奇怪,他之所以引我注目,是因他是主席台上唯一穿中山服的人,而且是极平常的蓝涤卡,内是白衬衣,显得分外精明强干。中国有句古话:秀才不怕衣服破,只要肚里有真货。轮到他发言,果然.思维敏捷,条理清楚,言谈、举止,气度不凡,且恰到好处。按我的秉性是不会轻易佩服谁的,然而对确有真本事的人却是由衷赞叹!

晚上到住地刚住下,江苏的一位同志来叫我,说在 106 房间有几位昨天来的同志想和我聊聊。当我走过去推开 106 房间的门,果然五六个同志操着不同的口音站起来。礼貌的寒暄片刻,有位浙江的同志用南方普通话说:“我看过您好几篇小说,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金黎先生好吗?”我淡淡一笑,说:“金黎洗耳恭听。不过我也是想来请教于诸位的……”

由于是同行,话愈谈愈投机。我除了“洗耳恭听”之外,谈了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,举了几个自己作品的例子,大伙还都愿听。这种谈话一直进行到深夜。

翌日,我与河北的左洁同志去《生活周刊》编辑部拜访了曾元沧先生,听说他是“文革”前复旦大学的高材生,他待人十分热诚,谈吐爽直,令人一看便知是个“透明度”很高的人。他是这次评委会秘书长。听他介绍,这次全国征文收到小说稿 17万
件,截稿后又收到3万余件。编辑部许多同志投人对 20 万份稿件的初选,然后由评委们无记名投票,选出 15 篇获奖。他鼓励我们要珍惜这万分之一。

这次上海之行,按照领导嘱托,在会议期间结识了一些新朋友。我欣喜地感到:像茹志鹃这样在全国有较高知名度的作家是十分谦恭的。的确,越有水平的人越具有谦逊的美德,越是扎扎实实的人。

上海之行转瞬已过,我衷心地感谢生活的恩赐,感谢祖国和人民(特别是父母及学生时代的老师)的培育。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鼎力相助。我常铭记着这样一句话:书生报国无他物,唯有手中笔如刀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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